上週寫棒球音樂文章,提到張雨生,意外獲得廣大網友的迴響,把我嚇了一跳。十多年來,雨生對我而言已經是生命中的一部份,到現在我依然時常聽他的歌、讀他留下來的文字、想念他說話的模樣、緬懷他面對生命的態度。在文字中提到他,是想也沒想的事,就好像吃飯睡覺一樣自然,卻無意間喚起了許多人的記憶與想念。
於是我自己也再一次重新去檢視,十多年來,雨生為我的生命帶來了什麼。
當年我模仿的染髮顏色就是這樣....
他是我人生第一個「偶像」,12歲那年看了《七匹狼》這部電影,從此模仿他到現在。說來好笑,至今我的髮型都還依然是學他的,有一次心血來潮去染髮,竟也莫名其妙堅持要跟張雨生在「口是心非」專輯造型裡一樣顏色。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變,在電視上看到雨生彈著吉他、閉著眼睛唱〈沒有煙抽的日子〉,那年暑假我就到樂器行報名學吉他了。曾聽他說最欣賞的導演是史蒂芬史匹伯,於是我看遍了這位導演的電影;又聽他說此生很想拍電影,後來我碩士就去美國念了電影研究所。
當知道雨生是政大的學生,我從國中就開始以政大為志願;雖然後來不小心考太好而上了台大,大學四年卻常常三不五時往政大跑,交的幾個大學最要好的朋友,都是政大的學生。又聽說張雨生很崇拜李敖,我也開始閱讀李敖的書,更加明白對雨生而言,所謂知識份子的氣節與內涵,是一項多麼至高無上的標準。他還讀哲學、讀杜甫,一手用安伯托‧艾可的《玫瑰的名字》寫歌詞,另一手卻拿〈總髮遊〉(出自陶淵明詩)這樣帶濃厚中國古典詩詞味的歌曲來唱頌。他對藝術的感受是中西兼具的,歌詞用字上充滿中國詩意,音樂表現上卻滿是西洋搖滾的韻味。而這些都達成一種和諧的融合,使得張雨生的音樂很早就獨樹一格。
很長一段時間,我以張雨生的形象作為成長路上的標竿。告訴自己要多讀書、要勤寫作、要誠懇待人、要澹泊名利。一路聽他的歌、讀他的文字到大學,是他對音樂的堅持,讓我了解有一種熱情會是一輩子的。